洛西西

死去何所道,坟头草一棵

【渊旺】墓里的粽子不要捡(五)


马上安排小情侣一间房外加点无脑谈情说爱戏码,笨比天道总算开了那么一丁丁点窍

本章又名:“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李兄真是,一丁点都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啊。


诸葛渊难得皱着眉头靠在窗边思考,他一贯聪慧,遇事遇人虽免不了波折,却从不曾遇见这样棘手的人物——强则强矣,心思纯善,旁人为兄弟两肋插刀,李兄瞧着认定了谁剖心挖肺也愿意。这样便罢了,左右他诸葛渊慢慢教些人情冷暖,不要让他随随便便给人利用了去。偏偏李火旺是全然不把自己的安危性命当回事,笑嘻嘻地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还能若无其事地凑上来问诸葛兄你还好吗,有没有吓到你?

诸葛渊久违地从心头一角感受到细密的刺痛,他总算窥见一丝李火旺背后深不见底的过往,沾染一丁点就是满目的血色——小孩子哭总是知道有人要心疼,但李兄连疼的时候要哭都已经忘掉,诸葛渊咬了咬唇,难得地感到了一丝无措。


诸葛兄好像不太开心。


李火旺后知后觉诸葛渊自从把他带回来后,除了把他那虽然还带着血迹但已经完好的手臂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几遍,又皱着眉帮他擦掉沾染的脏污就没再搭理自己。不过他也能理解,好好回家的路上遇到一刺杀,谁都不能开心的起来啊。而且说实话他也有点心虚,当时下手确实有点重,说书人诸葛渊见惯了大风大浪无所谓,现代人诸葛渊可不一样,就连法医据说刚干这活还会几天吃不下饭呢。

“李兄,现在天黑,万一他们还有旁的后手,现在暂时也不太适合回家,便在外面凑合一宿如何?”没等李火旺把他诸葛兄为什么不高兴的原因列个一二三四出来,诸葛渊已经对他伸出手来,他索性也就不想了,管他呢,等到时候把诸葛兄的敌人全杀光,诸葛兄自然也就开心了。李火旺稀里糊涂就被人拉着走下车,车子停在公路旁的小镇里,周围也没什么正经宾馆,全是贴着花花绿绿广告纸的洗浴城。廉价的霓虹灯旁挂着几个坏了灯管的的标签,李火旺也只能依稀能辨认出“棋牌”,“桑拿”和“客房”的字样。

诸葛渊的气质和这种廉价的洗浴城岂止是不搭,简直称得上格格不入,更别说他后面跟着的几位正经穿西装的也不像常人。原本趴在前台盖着羽绒服睡觉的女服务员半梦半醒的神色迅速转为带着一点戒备的警醒,但这点警醒很快又融化在诸葛渊那张俊美得在昏黄灯光下也无可挑剔的面容里,她甚至忘记了该问李火旺要身份证,直接挥挥手让他们上去。


没有身份证不能开单独的房间,好在李火旺原本就打算今晚跟着诸葛渊。

开玩笑,诸葛渊现在是凡人,一颗枪子足够送他去见三清了,李火旺是司命,又不用睡觉,保护诸葛渊绰绰有余。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牵着诸葛渊的手往一个房间走的时候带路的小姑娘眼神怎么看怎么有些奇怪,诸葛渊的几位据说是“朋友”的属下瞧起来也怪怪的,一见他看过来就忙不迭地把房门一关,活像要躲着什么似的。

“我很可怕吗?”李火旺忍不住问了一声,别人怎么看他他确实不在乎,但如果诸葛渊也觉得他是个杀人如麻的坏邪祟可不行。李火旺正琢磨着怎么和诸葛渊证明一下自己其实是个新时代五好青年,就看见诸葛渊脸上出现了一点微妙的神色,嗯,有点熟悉......等等,这不就当时某人告诉他北风有四个的时候的表情吗?

李火旺懵逼地看着诸葛渊,许久不转的脑子难得动弹了两下,这家伙又有什么没说啊?


“咳咳,他们不是害怕李兄,”诸葛渊看着眼前红衣道士迷茫里带着点小委屈的神色,难得升起几分促狭的温柔:“李兄有所不知,小生的养父之前硬要给小生乱点鸳鸯,故而小生曾言小生不喜女子,故而——”

“哦,原来,嗯?!”

李火旺原本也不是那么在意诸葛渊解释了什么,随便点了点头,像个遇到剧情关卡就skip的玩家似的,只要不是诸葛渊害怕他讨厌他就成。但是等等,他听见了什么?

“诸,诸葛兄,你,你你你喜欢男子吗?!”

红衣邪祟在这一刹那活像炸了毛的猫咪,面上全是吃惊的神色,诸葛渊仍是笑着的,心却微微一沉:原本看李兄的反应他对原本那个诸葛渊可不像是什么纯粹的兄弟情,谁家挚友跑到别人坟墓里抱着对方的骨头一睡就是千年?但看李兄现在这个反应......

他是猜错了?他熟读历史,清楚知晓大齐南风盛行,李火旺应该不至于如此惊诧才对,而且——

如果他本人就是当年那个诸葛渊,仿佛也完全没有对李兄放手的道理才是。


有这样的想法对自诩君子的诸葛渊来说本身就过于古怪,李兄视他为知己至交,但诸葛渊无法坦然说自己只把这个围着自己转的人当朋友。

从见到红衣邪祟的第一眼开始,诸葛渊心里就有太多难言的心绪翻涌,他从前是不信缘分天定的,可李火旺一出现,他就明白什么叫天命所至。他没和李火旺说过,对方架着剑横在自己脖颈上的时候,李火旺抖的比他还厉害的多,他几乎错觉对方那双眼睛里下一秒就要淌出泪来。

那时候他就想,不要哭,他不要再看见这双眼睛里面落下泪来。到后来李火旺追着杀手上山,伸出血迹斑斑的手臂好像讨要一个拥抱,他恍惚明白再痛他的李兄也不会哭了,那为什么他总记得他好像在梦里看过很多次这双眼睛落泪的模样,带着深入骨髓的绝望——

“等等,你给我等等!”


“诸葛兄?”看见诸葛渊在他一句问话后状似神色低落地垂下头去,唇角的笑意也渐渐拉平,李火旺慌了。他多什么嘴啊,诸葛渊喜欢男还是喜欢女和他有什么干系?当年大齐不就南风盛行,现代更是开放到哪里去了不知道,这种问题要操心也该扔给诸葛兄的父母长辈来操心,他在这里惹人不开心做什么?

“那个,喜欢男子也很正常,”李火旺一紧张就更加笨嘴拙舌了:“诸葛兄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我,我从来不歧视,不是,我的意是无论怎么样咱们都是最好的朋友对吧?”

“那被他们误会,李兄也不生气吗?”

诸葛渊抬起眼来,神色仍旧平和,李火旺却不知怎的更加紧张了,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怎么会,诸葛兄,他们要误会就让他们误会去,咱们问心无愧,他们爱说什么就随便说去呗。”

“李兄豁达。”诸葛渊轻笑了一声,伸手帮李火旺把散落的发丝别到脑后:“时候不早,李兄也睡吧?”


李火旺原本真没打算过睡觉,他在墓里睡得已经够多了。但不知怎的,在诸葛渊身边他总是特别容易困,头一沾床就昏昏欲睡,还是诸葛渊关了灯向他道晚安,李火旺迷迷糊糊从鼻子里嗯一声便沉入梦乡。

半夜他甫一睁眼,只觉得心跳的厉害,另一张床上的诸葛渊还睡得安稳,月光照在他脸上,真真出尘得像个菩萨。

李火旺却再也睡不着,他捂着狂跳的心口,梦里的情景历历在目:

“怎么会,诸葛兄,他们要误会就让他们误会去,咱们问心无愧,他们爱说什么就随便说去呗。”


“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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